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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牌匾图片

2017-04-08 06:02:15 来源网站: 品牌对比网

篇一:关中祠堂

关中祠堂

作者:吕向阳 《光明日报》( 2016年04月29日 14版)

金台区的葛河村紧挨着贾村塬,黄中泛白的条条上塬小路,与穿村而过泛着金光的金陵河,像数条彩带缠绕着村子。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在这里散步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背依平台,龙脊青瓦,粗粗的廊柱,红红的门窗,我以为是盖什么庙,走进去一看,一头发稀少的中年人正蹲在大梁上描龙绘凤,四壁已画满了古装戏上的人。我说能画庙手艺一定不错,那中年人却说是画先人呢!原来是画祠堂呢!问及祖上出过什么大人物,他回答道:“明代时出过个大将军,保驾朱元璋有功!”我细看一面墙壁,上面是宝塔状的人名,葛家爷爷的爷爷、奶奶的奶奶都记载得一清二楚。这虽是一座只有三间大的仿古祠堂,却点燃了我记忆深处的老祠堂。

幼年的我,乡村早就没了族长的影子。我哪知道祠堂是安顿先人灵魂的圣殿,是珍藏家族脉气的宝匣,是倾诉心愿祈求福禄的密室,要说对祠堂的记忆,最多的却是一肚子的疑团。我怀疑祖先是猿猴变的,猿猴怎能变成人?那猪羊骡马怎么就不能变成人?最早的祖先是谁,他们也吃的是臊子面吗?他们怎么知道臊子面要放葱花韭菜萝卜木耳黄花菜呢?先人为何不住在鱼虾蹦跳的海边,却住在远离城市缺这缺那的荒山下?每当我冻得嘴脸乌青、饿得头昏眼花,却看见祠堂先人轴子上的先人坐在阔气的厦房下,一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大方桌上摆满了果蔬美食、诗书画卷,还有闪闪发光的金锞银锞,两旁还站立着侍奉丫鬟,几盆鲜艳的牡丹花或含苞或怒放,心里就更多了七分委屈三分抱怨。哎!要是我生在我先人那时光,爷爷奶奶肯定也让我穿金戴银、吃饱喝足的!农村孩子,都是在无数次跟着大人给祠堂叩头烧香时长大的。老人哄娃娃说,要学乖娃、要学勤快、要好好念书,千万不要说谎、不要偷懒、不要走歪门邪道,你做啥事老先人都知道,老先人喜欢老实娃,总在暗地里给老实娃指路,要榜上有名,要走州过县,就得恭恭敬敬敬先人。于是,我叩头时比伙伴们叩得

响,献礼时比伙伴们拿得多,平时我也爱在画得花里胡哨、盖得飞檐斗拱的老祠堂转悠,我要让老先人记住我,千万不要把我与狗蛋、六喜、科娃、引弟他们搞混了。

然而,祠堂的学问却远不止这些朴素的感情与肤浅的概念,起初我以为它只是乡风民俗,甚至是装神弄鬼,哪懂得它的学问贯穿着整个人类社会,充满了“内用黄老,外示儒术”的社会治理理念。它不仅仅是一处供烧香叩头的建筑,它从里到外联结着整个社会。周人在它里面找到了礼的精华,懂得了少数人如何统治多数人从而实现长治久安的奥秘;孔夫子在它里面找到了仁的本原,懂得了它影响人们的道德素质、风俗习惯以及对整个民族有着巨大的凝聚力;秦人在它里面找到了勇的砝码,懂得了刚直威猛才能横扫六国。我不知道西方是否也有宗祠,但革命导师马克思正是从宗祠、族长、公共财产、赋税差役这些司空见惯的枝节,从《资本论》到《共产党宣言》,逐步构建起了以“阶级斗争”为核心的理论大厦,从而描绘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它因此也走进了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伟人在文章中把它的代言人——族长的族权,与政权、神权、夫权,一起列为全部的封建宗法制度,并尖刻地批评它们“是束缚中国人民特别是农民的四条极大的绳索”。巨人围绕祠堂在战斗,文豪也不甘寂寞,郭沫若著有《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主编《中国史稿》,对宗族势力以大量笔墨抽丝剥茧,回答着来龙去脉。鲁迅则以《祝福》《药》《孔乙己》《阿Q正传》等,斥责封建制度是“吃人的礼教”。而我与我的父老乡亲,绝不知道各式各样的祠堂有这么大的来头,它的角角落落、里里外外竟是哲人们竞相争鸣的战场,那些泥巴塑造、颜料勾画的祖先肖像,那些生前一文不名、艰难困苦的祖先,怎么就属于文绉绉、怯生生的“上层建筑”呢!如此高深的哲学问题,农人显然是琢磨不透的。但有一点必须承认:关中的祠堂虽不比皇宫结实,却比皇宫耐久。一般而论,皇宫被烧了,重建的是另一个朝代;祠堂倒塌了,新建的仍属于家族。只要这个家族还有一个人,劈块板子、写上姓氏,这个人就有了皈依,走到天南地北,也不是孤魂野鬼!

到祠堂去寻根!趁着关中的“上层建筑”还没有消失殆尽,我应当“抢救性”地为后人留下一个祠堂的模样。

昔日关中乡村,祠堂正中都悬挂着“某家祠堂”的雕漆牌匾,里面是一张两头翘起的供桌,供桌上是一排排按嫡庶、按支系、按辈分罗列的先人名字,五服之外的则笼统以“祖先”而论,祠堂正中悬挂着正襟危坐、栩栩如生的始祖肖像。有讲究的大族还把先人创业的历程画成精彩故事,有余力的则设法把修好的族谱放在香案上。上香奉献念祷文,当是族长的权力,为先人唱戏、耍社火以及修缮支出,则是族人自愿出资或均摊。婚娶、添丁、亡故以及日常邻里纠纷、田产争讼、违法犯罪的均要到祠堂奉告。祠堂的大门不像庙门经常大开着,只有过年和清明、端午、中秋、冬至才香火缭绕、张灯结彩。当然,因金榜题名、受封旌表等光宗耀祖的,少不了要随时锣鼓喧天一番。

国人祭祀先人由来已久,这正是“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的古训。古时祭祀天地专属天子,祭祀山川则由诸侯大夫,士庶人只能祭祀自己的祖先。《史记·礼书第一》说:“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而宗祠、家祠最早立于汉代,位于逝者墓旁,也叫墓祠。宋代朱熹出台《家礼》后,才大兴祠堂,将家庙改为祠堂,明嘉靖年间“许民间皆联宗立庙”,于是,每族不论大小,也不分穷富都大建祠堂。山东曲阜的孔庙、安徽旌德的江氏宗祠、山西代县的杨家祠堂、无锡的过家祠堂甚至韶山的毛家公祠、陕西眉县的张载祠等,皆排场极为考究,是中国祠堂的代表作。祠堂成了光宗耀祖的徽记。姓氏与故里,对国人而言,永远是座斑驳陆离的大迷宫,对祖上的追根溯源,对姓氏的探赜索隐,从人一懂事就挂在嘴上,常常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祖上是一棵大树,孩童会看自己能长多高;祖上是一口油井,孩童会看自己能否发生井喷;祖上是一座窖藏,孩童会掂量自己是什么宝物;祖上是一面镜子,孩童会看出自己能长成什么样子;祖上是一根脐带,孩童会在亲情温暖下崇德尚礼。他们把先人芝麻大的事都看成英雄事迹,把先人的善德善行夸张成《一千零一夜》故事。先人成了他们的庇护神,他们懂得没有先人就没有他们。先人虽已埋在地下不出气了,

但他们是先人的影子、先人的复活。于是大年初一,这个家族的老老少少,都要进祠堂献白馍、献果子、献羊头、献猪头、献美酒,击锣敲钹,三拜九叩,族长重申家规家法、族训族约,神圣的灵光四处弥漫,先人的灵魂立马钻进后人的血脉中。家境贫穷的孩童面对先人,会庄严宣誓:一定要发愤图强,活出个人模样,为祖上争口气。而更多的族人,眼中流露出丝丝惶恐,希望先人保佑平安健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丁兴旺。族人也消除了隔膜,捆绑得更结实牢固了,也没有了是非曲直,与同族不论哪个人过不去就是与自己过不去,本族中不论谁的仇人都是自己的仇人,一个家族成了一张脸,说话成了一口腔,吹号成了一个调。就是面和心不和,遇事也要看祖先的面子,看族人的面子。乡村的话语权就看族强族弱、族富族穷。族大的就是老虎,族小的就是绵羊。同一族的人在繁衍生息中流落他乡,也要辗转寻根祭祖。岐山蒲村乡有个村子叫孙家庄,几户人家遇饥荒扎寨青化乡,后又分支出另一孙家村,同根同族使青化孙氏人家大年初一必来拜祖。四十多里路程,顾不上喝口水,赶到时已是晌午。族长常埋怨拜祖错过了良辰。青化孙家人就想出良策,于某年的大年三十偷偷牵着牛来到孙家庄,说是提前来虔诚祭祖,结果到半夜三更时分,偷出“先人牌”用牛驮回村上,独自供奉。这种用牛驮走先人牌的事,曾发生过不少,也往往是怎么要也要不回的。“先人牌”是不能用人背的,也不能用马拉,用牛驮寓意先人是很牛的,后人会像牛毛一样密密匝匝、红红火火。

祠堂是族长惩恶扬善、施行族法的“乡村法庭”,是宣讲圣谕、劝世勉励的“道德讲堂”。族长往往是一个族中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领袖。他们按照传统伦理给每个族人打分,也把法律的鞭子抽向每个族人,把礼治与法治请在祠堂中,族约、家规训词大都提倡“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乡里、教训子孙、各安生理、毋作非为”。有些族规对越轨者处罚甚严:“不孝不悌者,众执于祠,切责之,痛治之。”有些族约规定:“本支子孙有作过者,有败俗者,有婚姻不计良贱者,有弃卖坟墓者,俱以不孝论,并鸣众,揭谱除名。”有些族长一怒之下,除罚站、罚跪、鞭笞、拷打外,也会发生把人活活吊死或打死的惨剧。被关中人骂作“羞先

人”“丧德”者,是不能进祠堂祭祖的。祠堂是乡间的法庭,族长就是法官,族规就是法律,这里没有律师,也不容辩解,族长说对就对,说错就错,说打说罚都由他。中国封建社会根深蒂固,祠堂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基础就是根须。“听话循规”也就成了乡间人教育孩子的座右铭。祠堂是维持乡间秩序的皮鞭,也是反对革新的道袍。每年初一的大祭祖,有做错事者,都要受到族长点名训斥,这无异于面子扫地、尊严丧尽。所以,平素祠堂是威严高大的,族长也是威严高大的。

祠堂是族人的旗帜和纽带。先人就是本族的宗教领袖。而本族就是一个堡垒,一个团体。常常为了利益争执,发生族与族之间的械斗。如果谁被打死了,会在族人中无上光荣。在平时,一个族大大小小的人会受到宗族的保护。小孩一出生,就在宗族圈子中成长,大人爱谁他就爱谁,大人与谁有仇他就与谁有仇。一些族与一些族有仇,子女是不能通婚的,而且通婚要讲名门望族,讲门当户对。春节期间的一些宗族活动,迎神赛会、演戏等,更让族人有了自豪感、荣耀感。族人去世,全族人要打墓抬棺;族人结婚,全族人要帮忙贺喜。遇有红白喜事、盖房打墙之事,族人都要放下家中事出劳相助。在农耕时代,宗族是互依互存、互帮互衬的合作社,在迎击外来欺侮、土匪骚扰上,更显示出“全民皆兵”的威力。

关中祠堂,大都于“文革”中被毁坏,有些做了仓库,有些做了校舍。不少人不知三代以上的祖先。祖母在世时,我曾问到我的“爸爷”(曾祖父)是何等人?祖母说:“他是个医生,也是个善人,一生救过好多穷人的命。”祖母还说:“我一到你吕家,一天要做十几次饭,都是做给要饭的。我一生谁都不服,就服你爸爷。你们兄弟三个能端上公家饭碗,能在外面干点事,不是你们本事有多大,是你们先人积下了德。”据村上上了年纪的人回忆,我的曾祖父吕万统,有炼丹绝技,把药装在钵中埋入地下,用木炭烧一天一夜,药味几十里远都能闻见,开炉时全村会落下一层蚊子。此药叫“九转还阳丹”,可根治不少顽疾。在没有青霉素的年代,有神奇功效。有一年,他在路上遇到一逃荒要饭、奄奄一息的川人,背回家后服侍了半年,川人大病痊愈,走时用此药方答谢救命之恩。幼时我从家中的“先人案”

篇二:新农村建设牌匾

大门门联:兴文化科技 春风荡漾***村

新农村建设 朝霞灿烂辉煌景

厅堂门联:新农民自强不息 今世讲究科学发展观

老祠堂与时俱进 焕然而为文化活动室

围墙标语:稳定低生育水平 构建和谐人口计生

政府引导 群众参与 社会支持 共创和谐

围墙规划图:建设新农村 全面奔小康

大门:***村新型农民培训站

***村新农村建设理事会

**村新农村建设五年规划

按照“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的总体要求,广泛动员、全面发动,逐步把**村建设成为物质、文化、生活宽裕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具体目标如下:

一、 继续搞好基础设施建设

1、 美化环境,种好花木。

2、 建设休闲健身广场300平方米。

3、 提高太阳能达80%。

4、 鱼塘清洁干净。

二、 加强对农民政治理论的学习和生产技术的培训

1、 经济实力进一步增强。

2、 生活质量进一步改善。

3、 农民素质和农村文明程度进一步提高。

4、 村容村貌进一步改观。

5、 民主制度进一步完善。

新农村建设理事会工作职责

1、 组织发动全村村民参与新农村建设;

2、 研究制定新农村建设五年规划;

3、 审查、批准年度计划和项目的实施;

4、 组织实施新农村各项目的建设;

5、 积极向上争取新农村建设的项目资金;

6、 组织、引导村民积极参与“三清六改四普及”活动,整洁

村容,投工投劳,筹资出力;

7、 维护好村庄交通、卫生、保持村容长期干净整洁;

8、 负责调解、协调新农村建设中出现的纠纷,解决好建设中

遇到的问题;

9、 负责管理、使用好新家村建设资金;

10、 引导、倡议村民积极向上,追求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

**村新农村建设理事会成员

为积极有效地推进新农村建设,经村民推选成立新家村建设理事会。

理事长:

会计:

出纳:

成员:

**村简介:(模板)

**村是本地老村,自建村后已有600余年,本组村民由本地、浙江淳安、浙江浦江、上海等各地人所组成。

**村距何源镇**公里处,距村委会**公里,全村有**户,人口**人,有党员**名。全村以种植优质稻、做面包、外出务工为主,人均纯收入**元每年,村庄座落在山、田之中,风景秀丽,东靠**、南靠**、西靠**、北靠**。

**村乡风文明,民风淳朴,村民秉承吃苦耐劳、务实向上、不甘 人后,勇于拼搏的精神,在建设家园、发展生产中大显身手,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家村中热情高涨,不断进取,努力构建美好、富裕、和谐、文明的**村。

三清六改歌

清污泥 护池塘 开好沟 砌好畔 清垃圾 窖中藏 分类别 袋中装 清路障 平篱墙 脏乱差 一扫光 改房屋 美庭院 护古迹 焕新颜 改村路 铺平巷 硬路面 互通畅 改饮水 洁水源 自来水 水清亮 改畜圈 人畜分 集中牧 六畜旺 改厕所 密封坑 讲卫生 保健康 改环境 绿村庄 护生态 城乡妆 **村村训

爱国爱家 明礼守法 好学向上 创业致富 社会主义荣辱观

以热爱祖国为荣 以危害祖国为耻 以服务人民为荣 以背离人民为耻 以崇尚科学为荣 以愚昧无知为耻 以辛勤劳动为荣 以好逸恶劳为耻 以团结互助为荣 以损人利已为耻 以诚实守信为荣 以见利忘义为耻 以遵纪守法为荣 以违法乱纪为耻 以艰苦奋斗为荣 以骄奢淫逸为耻

篇三:正在消失的祠堂

福州市乌龙江畔胪雷村陈氏祠堂,迄今已有730年历史,在当地拥有显赫地位。陈氏家族奉行耕读传家,历经九世,人丁兴旺,走出无数知名“乡贤”。当代最著名者应属数学家陈景润。

不过,这个承载着家族悠久历史的祠堂,正四面楚歌,随时面临被拆迁的危险,现在它已是一座被废墟围困的孤楼。“也就一年的时间,记忆中的童年没有了。”年轻村民陈少辉呆立在陈氏祠堂前,说话声音低沉,走路时也尽量蹑手蹑脚,生怕惊扰了那些摆设在祠堂里的先祖。

眼前是一个让陈氏族人不忍直视的画面,曾经绿树掩映的秀丽乡村风貌荡然无存。祠堂四周,全是大规模拆迁留下的断壁残垣,垃圾遍地,废弃的砖瓦和枯黄的老树,大祠堂不远处本来是一条河涌,可是后来村里几乎所有的河涌都被填了,修路建房,曾经清澈见底的溪流如今变成了臭水沟,让人不胜唏嘘。

不过,让陈少辉略感安慰的是,废墟中的陈氏祠堂依旧保持着往日风采,飞檐翘角、耸峙壁立的青砖大墙前,端坐着一对石狮,昂然雄踞。抬头望,门墙顶部的青石上镂刻着泥塑浮雕,彩绘着历史典故,人物栩栩如生。

祠堂正面直书日本明治大学博士陈昌瑞先生题写的“胪峰陈氏祠堂”,显著位置摆放着陈氏家族的名人先贤的牌匾,他们代表了这个家族的荣耀。尽管当地政府反复承诺不拆祠堂,未曾想就在前几天,部分村民才知道,陈氏祠堂即将面临拆迁的命运。“祠堂是村里的灵魂,以前拆我们的私宅倒好说,但现在政府又要拆掉祠堂,我们肯定不会答应。”胪雷村老人会会长陈秀光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说。曾经分散各地的村民正在动员起来,以合力保卫祠堂。保卫祠堂

作为闽中望族,胪雷村陈氏家族一直保留着良好的耕读传统。据统计,明、清两代中试秀才、举人和进士者共有46人。近现代也是名人辈出,最有影响力的可能是曾任民国政府海军部长的陈绍宽和著名数学家陈景润。陈景润是二十五世御房二支,1991年回到胪雷村省亲,也最先进入该祠堂拜祖,他的故事一直都是陈氏族人的骄傲资本。

从胪雷村走到台湾的名人也举不胜举,协助梅贻琦在台创办并继任台湾清华大学校长的陈可忠;1945年被派往台湾接受日本投降的台北地方法院首席检察官、后任台湾高等法院首席检察官陈丞城;1981年从台湾去美国在洛杉矶创办《国际日报》的陈韬。

即便当今,该村里也出了很多政界、商界和学术界的人才,更是著名的侨乡,旅外华侨遍布美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

目前这座占地约4亩规模恢弘的陈氏祠堂,经历几次修缮,1947年由陈绍宽亲自主持修缮,名列福州众多宗祠之首。作为涉台、涉侨建筑物,改革开放后,由海外宗亲再度集资

修缮。故此,祠堂充当了和海外华侨联系的纽带,但凡村里组织祭奠先祖的活动,来自世界各地的陈氏后人都会不远万里奔赴至此,寻根叩祖。

作为中国传统家族精神和文化纽带,祠堂在北方地区几已消失殆尽,但在南方地区却得以存留。陈氏祠堂更是一直有着强大的吸附力和号召力。最好例证是每年为村里老人庆祝拗九节而在祠堂举办的“千叟宴”,该传统已经坚持了32年。“千叟宴”场面极其壮观,祠堂门外支起了七八口直径1米的大锅,百名厨师齐刷刷手拿铁勺,左右开弓,为几千名老人炒菜做饭,200张圆桌摆满了祠堂的各个角落。

戏台也是见证,每年都有数场闽剧在此上演,除了本村人,附近也有村民前来观赏。“站得到处都是人。”胪雷村祠堂管理委员会会长陈正宝告诉经济观察报记者。最辉煌时,每月戏班都会带着鼓、钹,到这个舞台表演那些讲述爱情、背叛、英雄和王朝的故事,这个由锣鼓、丝竹和演员唱腔组成的乡村记忆,是这个村子传统的一部分。

“福州好多闽剧演员最喜欢在这里演戏,因为我们祠堂戏台最大,现在没办法演了。”陈正宝说这句话时,骄傲中难掩落寞。的确,曾经华丽的戏台如今沾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繁华落尽,犹如胪雷村命运的真实写照。

近年来,随着福州火车南站的兴建和使用,经过几轮的大拆大建,这座历史文化名村被夷为平地,村民四处散居,元气大伤。在浩荡的拆迁中,陈景润的故居也未能幸免,目前,这位蜚声世界的数学家在村里留下的足迹唯有陈氏祠堂。

此前在拆迁胪雷村时,福州市当地政府反复承诺不拆祠堂,未曾想就在前几天,部分村民才知道,陈氏祠堂即将面临拆迁的危机。“这个祠堂是村里的灵魂,祖祖辈辈传下来,历代祖先牌位都在里面,当年修建祠堂就是为教育下一代。以前拆我们的私宅倒好说,但现在政府又要拆掉祠堂,我们肯定不会答应。”胪雷村老人会会长陈秀光对经济观察报说。“我们已经动员起来了。”陈秀光说。曾经星散福州各地的村民开始重新集结,同时村委会、祠堂管委会、老人会和部分村民之间形成价值共识和利益共同体,以此合力打一场祠堂“保卫战”。

与时间赛跑

对陈秀光而言,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对手是强大的行政和商业力量,决心保卫祠堂的只有几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数十年来,村里的年轻人为找工作而迁移到城市。过去几年,随着政府大力推进城镇化,又使村民进城的步伐加快,城市周边乡村拆迁与反拆迁的对峙不断上演。

如今,又轮到了胪雷村。84岁的陈依明告诉经济观察报,“拆迁都搞了七八年。”这位胪雷村最早的支部书记,如今正像村里的其他老人一样,准备为陈氏祠堂的命运奔走。胪雷村人对拆迁的抵抗曾让政府被迫做出让步。不过胪雷村被拆迁后,村民散居各地,传统乡村的人际结构被改变。更现实的是,年轻人都忙着挣钱,无暇顾及村务,“昔日团结的村庄变成一片散沙”。

陈氏祠堂的风险也日渐临近,村民们却浑然不知。2013年11月份,福州本土的房地产公司——阳光城集团以39.1亿元竞得福州火车南站附近300亩地,这其中就包括陈氏祠堂。在村民们看来,政府既然已经承诺,就不可能拆祠堂。“从现在情况上看,政府违背了承诺,已经悄然更改了用途。”福建省委党校社会与文化学教研部教授林怡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说,她是介入福建祠堂保护的重要学术界人士。

学者们卷入到这场祠堂保护运动完全是意外。2014年4月15日,福建省委党校、行政学院教授一行数人,调研考察陈绍宽故居和其主持修建的胪雷陈氏祠堂。眼前的一切让几位学者“十分难受”,胪雷村已成一片废墟。祠堂附近拥有百年历史的陈景润祖居也片瓦无存,此前政府曾承诺保护。陈绍宽故居虽然保住了,但它孤零零立在大马路对面,和村庄分离开了。

陪同考察的村干部忧心忡忡地告诉几位学者:“我们现在很担心祠堂能不能保得住,听说把我们整个村庄都卖给阳光房地产公司了。”

目前,村民都不知道祠堂命运如何,传闻是祠堂也被卖了,要在村外围盖个新祠堂。胪雷村没人答应把祠堂卖掉,前几年政府答应不会拆祠堂,但现在村庄都被拆成了废墟,政府也没派任何人员给村里讲祠堂怎么办。外界传闻让村委干部寝食难安,他们委托学者到上级部门一探究竟。“如果政府瞒着我们村民把我们祠堂给卖了,全村百姓绝不会答应。”一位村委干部说。

接下来的两天,几位学者与阳光城集团取得了联系,得到明确答复:“政府已经把祠堂连同村庄卖给了公司,但拆迁由政府负责,不关阳光的事,作为公司无权限干预。”林怡和几位学者将此讯息转告胪雷村干部,他们万分惊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希望学者帮助向上级部门反映。

4月18日,学者们鉴于陈氏祠堂历史悠久,在海内外有广泛的影响力,于是将村民诉求形成文字,报送省委省政府领导,并电话、短信联系仓山区政府主要领导、文物局领导等,建议紧急处置该事件,以免引发严重后果。

这几乎是在与时间赛跑。4月20日,被拆迁后散居在外的胪雷村委、村党支部、村老人会主要人员冒雨回到胪雷祠堂集中,商讨这件事。村两委和村老人会联合盖章,请求学者尽快把有关报告帮助送到上级领导手中。

未知的结局

4月21日,几位学者再次设法将村民诉求呈送仓山区、福州市主要领导。并从仓山区得到回复,“会尽快与福州有关规划部门沟通反映。”随后,学者又借机会将有关陈氏祠堂的调研报告呈送福建省委、省政府领导。

不过,区、市两级政府的回复并不乐观。仓山区主要领导回复称:学者们反映情况与事实基本相符,但规划是福州市有关部门在做,拆迁工期已经被耽搁,区里也耽搁不起,最迟不能拖过5月10日,如果近期上级领导没有新的批示,只好“对不起了”。

福州市委有关领导则回复学者们:“下周请专家对祠堂再做调研论证:是否涉台和是否是文物,然后再做决定。”次日,学者再次致电区、市文物局领导,请求:“如果召开专家论证会,有关教授应到场。”

在城市建设中,文物部门的弱势,让几位学者意识到将希望完全寄托于文物论证上很不现实。也许从涉台文物和两岸关系角度,或许会有一线希望。

4月29日,几位学者将村民有关保护祠堂的诉求反映至台盟省委、台盟中央领导,台盟领导高度重视,请学者们立即将该祠堂资料呈送福建省文物局和福州市文物局领导。此事开始引起福建省、福州市文物局重视,于当天下午派市、区文物干部到祠堂现场调查,发现该祠堂主体结构依然存有陈绍宽1947年亲自设计修缮的部分。学者们奔走的同时,胪雷村也开始行动。村里一些年轻人暂时停掉了自己在城里的工作,加入到这场祠堂保卫战当中,祠堂寄托了乡土社会中他们的精神归属。“这里的大树、祠堂和清澈的溪水,就是我在这里的全部童年记忆,哪怕他后来做生意,我在城里买了房,但都经常会回到村里,住上两天。”一位年轻人说。听说祠堂面临拆迁,他义无反顾地回到村里奔走呼号,目前他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给前来探访的学者及媒体记者开车。

村民开始成立分工明细的临时保卫祠堂小组,有人负责筹措经费;有人负责将情况汇报给海内外陈氏家族嫡亲和后人;也有人负责向前来调研者介绍陈氏宗祠的历史渊源和典故;还有人负责将祠堂重新打理得干干净净,让观者感受到宗祠文化的肃穆。同时,还有人日夜巡逻看守,防止“意外火灾”。

保卫小组一方面要保卫祠堂,另一方面也要防止出现激烈冲突。多位保卫小组成员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他们发现村里已经“潜流暗涌”。

这也正是学者们担心所在。林怡表示,“作为学者,我们将努力促使各级政府部门尽快与村民沟通,希望事态能够朝着政府与村民双赢的结局发展。”

不过,目前看来政府更改规划已经十分困难。同时政府也提出了“解决方案”,即另外找一块地,政府出资1300万元,重新盖一个新的陈氏祠堂。

在学者和村民看来,这是一个没有诚意的解决方案,首先论价值,仅祠堂土建就不止1000多万,更不要讲四亩的土地了。最核心的是,当地政府只将“物”列入评价体系,忽略了祠堂作为家族传承的风俗和文化价值。

“以前祖宗选地方都是有看风水的,几百年的风水和牌位,都不是乱放乱挂的,每次重修都要举行慎重的仪式,怎么能说拆就拆?”一位村民说。

残酷的“乡愁”

胪雷村祠堂面临拆迁只是福州城市扩张的一个缩影。今年,福州正在力求变成中国东南沿海又一座“超级城市”,计划到2020年,福州市中心城区城镇人口将达到400万,市域总人口为890万人。城市疯狂的扩张计划,以及随之而来的大拆大建,正让传统乡村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而在中国南方地区,随着乡村消失的还包括承载了村庄传统和习俗的祠堂。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教授刘泓说,“我们现在所说的乡愁,全都拆没了。祠堂在今天社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重要,尤其对于现代化社会。”

作为民主党派的代表,他在去年和今年福建省“两会”上均提出要保护乡村祠堂。在他看来,保护祠堂就是留住乡愁,传统村落中很重要就是群居的家族生存方式,家族最重要的就是祠堂。

乡村里蕴藏着巨大的文化遗产正在被日益重视。在全国范围内约9700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中,80%左右来自乡村。在学者们看来,如果在城市化建设过程中,保留祠堂、老屋这种传统文化符号,可能是城市建设最理想的未来。不过在现行的“以土地换资金”的改造逻辑下,这样的图景或许只是想象。乡土社会祠堂和城市建设矛盾的根源在于地方政府的政绩需求,在一些政府官员看来,和保护祠堂相比,豪华酒店、高档社区才能让城市更有面子。如何落实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中“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以及中央提出的保护好祖国的青山绿水,要让子孙后代记得住“乡愁”的要求,显然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

即便中央三令五申,依然无法阻止一些地方政府的“造城”冲动。为更有利于进行土地统筹、推动城镇化运动,福州市政府成立了“福州市土地管理委员会”,该委员会主任由福州市政府主要领导担任。

不过在福建省委党校法学教研部副教授王利平看来,“这场宣称为改造乡村面貌的城镇化运动,却在执行过程中和主旨背道而驰,从目前看来,地方政府仍然希望用土地财政带来新的一波增长。但是这种用粗暴的行政和商业力量斩断了传统乡村的人文结构,为未来的矛盾冲突埋下隐患。”

尽管宗祠在乡村社会实际事务中的发言权也越来越低,作为宗族也渐渐成为一种隐形的存在,但在王利平看来,祠堂文化之所以绵延千年,肯定有它的价值。既为地方基层治理中,提供了维持社会稳定的“缓冲”地带;也为传统的延续提供了载体,很多家族成员的精神和人格教育都在祠堂里那些先贤的故事当中无形的完成了。而如果地方政府为了眼前利益拆掉祠堂,意味着动了家族的精神“奶酪”。

事实也正如此,当胪雷村准备用学者上书保卫祠堂时,距离五公里左右的浦下村刘氏祠堂此刻也正“四面楚歌”,村民们也正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祠堂保卫战。

刘氏祠堂历史迄今600多年,1480年左右建成,目前供奉了1100尊祖宗的神宗牌位。历代都有重修,现在这座祠堂是2006年刘氏家族筹资数百万元修缮的,所谓重修,只是把破碎了的材料进行更新,因为祠堂要保留历史传统,故此地基始终未变,所有规格款式都是按过去的保留下来。

一年前,这里还是一幅闽中水乡景色,祠堂、老屋、江水、榕树??谁也没想到一年后这里就变成了孤立无援的“城中村”,犹如镶嵌在高楼大厦之中。大面积的湿地被填埋,一栋栋高耸的“江景房”拔地而起。那种神速让村民猝不及防,快到几头奶牛都来不及杀,躺卧在大榕树下无草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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