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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果敢现状彭家声

来源:建材加盟网 | 时间:2017-04-29 05:29:15 | 移动端:缅甸果敢现状彭家声

篇一:果敢王领导人彭家声

果敢王领导人彭家声

彭家声其人

个人背景

父亲彭积昌共生七子,彭家声是长子,次子夭折,三子彭家富,四子彭家贵,五子彭家荣,六子彭家华,七子彭家振。

兄弟六人全部在果敢身居要职,彭家声曾任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政府主席,彭家富跟随彭家声常年征战,颇通用兵之道,有“战神”之称,曾任民族民主同盟军(果敢武装)总司令,彭家荣曾任老街市市长,彭家华曾任是同盟军某连连长,彭家振是同盟军副参谋长。

彭家声,1931年出生果敢地区,祖籍中国四川,无国籍人士。彭家声曾任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政府主席。彭家声身逢乱世,半生戎马,几度沉浮很具传奇色彩。

2015年2月9日起缅北果敢地区再爆战事,果敢地区前领导者彭家声发表致全球华人书,希望得到援助。

彭家声和罗星汉是同学,他也参加了1949年土司杨振材开办的进修班,当年他18岁。给他们授课的是张文华、赵国柱等国民党残军军官,他们有的还毕业于黄埔军校,虽然在内战中兵败共产党,但对基本的军事素质训练和战略战术讲解还是很在行,很正规,管理也很严格。虽然在短短的几个月中,传授给他们的知识并不一定很系统、精深,但至少开启了他们的眼光和胸襟,激发了他们的霸气。因此这个培训班对这22名学生影响还是很大的,以致于果敢后来几十年的

风云变幻都是由他们所主导。

彭家声个性强、性情刚烈,胆子又大,在同学中颇有侠义之风,经常与人打架很令教官头痛。但他毕竟从中受益匪浅,为成就他以后的霸业打下了基础。本次培训原预定一年,由于时间紧迫就于当年10月底提前结束。结业后彭家声被分配到土司自卫队任分队长。

1959年政府逼使土司交权,但土司杨振材只答应交权给果敢人民而不交给政府,于是果敢成立议事会,由杨金秀幕后操纵。1962年仰光政变成立军人政府,决定武力解决果敢问题。1963年该政府突然同时逮捕了分别在仰光、腊戍、勐东的杨金秀、杨振材、罗星汉等人,果敢闻讯后反应强烈,公推杨振声为总指挥,短短几天就征召1000多人入伍,分守各关隘要道,双方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不久果敢部队调整后分成6个大队,彭家声被提拔为光明大队副大队长。

1964年罗星汉投靠缅甸政府,大力分化、瓦解土司部队,致使果敢武装在1965年纷纷投降。杨振声感到大势已去带残部南下泰国,土司政权自此结束。部队解散后,彭家声回到家中。

缅军入驻果敢后社会混乱,匪盗横行,加之又实行大民族主义,歧视果敢民族,所以人们对缅军非常反感。1965年7月,彭家声举起反政府大旗,成立“果敢人民革命军”带领30多个人上山开始打游击。这30多个人包括了现任掸邦特区副主席的杨忠卫。由于缅军入果时收缴了果敢境内的枪支,缺枪少弹,加上罗星汉又经常在政府军的配合下对之进行围剿,当时彭家声他们的条件的确非常艰苦。

果敢本地的势力几乎都是为了争夺贩卖鸦片的利益而存在,所以长期以来人们对本民族的武装也是极不信任的。但彭家声在此时起兵反抗缅甸政府,无论如何是符合民族大义的,因此他们大多还是给彭以支持,这才使得彭家声他们能够多次绝处逢生,队伍甚至还有扩大的趋势。

南下泰国的杨振声与早一年贩烟到此的杨振业生分结怨,后者率部北上,与彭家声部队会合,由杨振业任部队长,彭家声任副职。不久杨振声又派李正武、李文华带兵百余返回与之联合抗击政府军。乍一看来,反政府武装实力仿佛更强大了,其实不然,双李回果后与彭家声渐渐孤立了杨振业,而且矛盾俞演俞烈,最后终于发生了内讧。杨振业的堂弟杨振宗开枪打死了李正武,彭家声势力较弱不能与之抗衡,避于萨尔温江西岸。1966年年底杨振声的部队在泰国整训一年后回到果敢,带领这支部队的是其弟杨振勋,他此次回来主要是与彭家声合作,彭家声等亲自前往迎接,被其任命为旅长,彭进入该部队却受到其他人的冷遇和排挤。

为李正武报仇

1967年3月彭家声乘杨振业运烟南下泰国时为李正武报仇,击毙了杨振宗。杨振业闻讯后兼程回果,决意与彭家声决以死战。为了能够确保取胜,他投靠了政府军。这样一来就形成了政府军、罗星汉、杨振业等多股势力联合对付彭家声的局面。

1967年5月杨振业在政府军的配合下对之发动了突然袭击。战

败后,彭家声带领100多人退向杏唐,而杨振业为了报杀弟之仇紧追不舍,很快就将之包围。彭家声万不得已,奋力突围后退入中国边境。

恰在此时缅甸由于实行反华的错误路线,致使仰光发生反华大暴动,缅甸人对华人烧杀抢掠,任意欺凌。当时,很多华人、华侨被杀害,华人团体、学校被查封。中国政府多次抗议、警告,此事才逐渐平息。

为了和平,缅甸共产党此时空前团结,他们邀请彭家声加入,决心重新进入缅甸与政府反抗到底。他们的行动得到了华人华侨的支持。彭家声加入缅甸共产党的队伍后,接受了他们的政治、军事教育,同时他又学习到中国共产党革命的先进经验和理论,部队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

1968年元月,彭家声的部队经过严格训练和重新准备后,以“缅甸人民解放军”的名义进入果敢,势如破竹,连克红岩、慕太、邦永等地。并在以后的战斗中多次击溃政府军和罗星汉、杨振业部队。1969年3月罗星汉和政府军放弃果敢,退至滚弄。至此,彭家声占领了除滚弄和南湖以外的果敢所有地区。以后他又频频向政府军发动攻势。4月果敢立县,彭家声以缅共东北军区副司令的身份兼任县长,将政府机构迁至靠近中国南伞口岸的杨隆寨。

共产主义影响

共产主义激发了彭家声灵魂深处的善良,在占领果敢初期,他实施休养生息的政策,减少税收,上访的百姓他都亲自接见,对部下和

平民百姓都比较爱护。所以这段时间社会安宁,人民安居乐业,甚至一些被罗星汉强迫搬迁至滚弄等地的烟农也悄悄搬回果敢。

1973年彭家声被调往景栋,当年与政府军交火上百次,他的三弟彭家富在此期间曾踏响地雷,身负重伤。后来由于种种原因,缅共内部风浪起伏,分化严重,大民族主义使得缅共最终落个不了了之。彭家声也随之沉浮,从1977年开始,一直隐居贺岛。后来杨忠卫、罗大才、蒋忠明、白所成及杨茂良兄弟逐渐控制了果敢的局势,彭家声复出来主持局面。

彭家声于1989年成立民族民主同盟军,与缅甸政府达成停战协定(缅甸境内其他17支武装纷纷效仿),成立高度自治的缅甸掸邦第一特区,彭家声任特区政府主席,并于次年同意在果敢进行改种禁毒。此后掌握兵权的杨茂良起而反对彭家声,彭避于勐拉(缅甸掸邦第四区)。两年后杨茂良的弟弟杨茂贤在中国贩毒被逮捕后执以枪决,杨茂良在国际禁毒联盟的压力下,被迫退出果敢政治舞台,当彭家声再次回到果敢主持政局时,杨茂良已将政府军引入果敢,缅甸政府得以长期在此驻军。

果敢从进入和平年代至今,经济、文化等各方面都有一定的发展。 1989年3月11日,彭家声成立“果敢同盟军”,实行果敢民族自治,实行民族和解,提出了禁毒口号。从此缅甸境内的16支民族武装中,有15支放下了武器与政府讲和。彭家声成了一时"民族英雄"。

篇二:彭家声希望中国“收复”果敢地区

彭家声希望中国“收复”果敢地区

梁茵:关于在中缅边境发生的非常不幸的事件,阮先生在您看来缅甸方面有可能是借在评判的过程当中故意为之这样的事情吗?如果现在面对中方的强大的,无论是军事上的,还有这种外交上的压力,他可能停掉对于果敢的叛军的军事行动吗? 阮次山:他停掉我想是不会,不过他可能收敛,在缅甸当局他有重炮,他重武器,他有飞机,我们的果敢部队是没有的,所以前四天以前他们有一架飞机掉落了,说是中国的果敢部队,不是中国的果敢,就是果敢的部队去打的,我不相信,可能他们自己掉下来的,机械故障,因为果敢部队这两三千人,是不是有高射炮、重炮的能力,我觉得可疑。

目前缅甸当局他采取两种做法,一种是我们召见他的大使,我们求见他的副总统,还有常万全打电话给他们的国防军的最高司令,电话里面都讲的很客气,我们会克制,我们要道歉,我们要逞凶,这些都是表面的话。

表面的话显示出来就是第一个,他应该是不会再有意的挑衅中国,有意挑衅中国你这找麻烦,鸡蛋碰石头,这不太可能。果敢的教父,他们说他果敢区的,果敢军队的司令彭家声,就发表一个声明,还透过我们的凤凰卫视发表独家声明,很长的独家声明谈到历史,谈到华人的感情,谈到他们所占领这个区以前在历史上是中国人的区。

从我们中国的观点来看,这个地方,这个人这个区域以前缅甸丛林那个地方,以前是中国人的区,也是值得当年也是旁边少数边境不划界的,那个地方界我们讲过很难划。这些中国人的确是中国的后裔,他有很多人是非中国人不嫁,都到云南去,姑娘到云南去嫁给云南,他宁可嫁到云南也不要跟当地通婚。在这种情况之下,彭家声就希望我们中国他用民族主义的这种感情,也希望我们中国收复这个地方,这个显示了很多问题,过去这两年来。

篇三:果敢:一个族长的没落|柴春芽《边境线

果敢:一个族长的没落|柴春芽《边境线·走向荒甸》?

原创2016-06-01柴春芽

凤凰网主笔柴春芽远赴滇西南和缅北,在那个“黑暗之地”写就《走向荒甸:从滇西南到缅北高地》,凤凰读书正在连载推送中。(图:傍晚燃火取暖的小女孩。果敢老街市,2016年。)

◎第二章 果敢:一个族长的没落

……我们从来不知他是谁,抑或他像什么,甚或他仅是一个幻象,一个滑稽的暴君,从不知生活哪面为反哪面为正却让我们以那种从来不敢设想的害怕逾越知性的既兴奋异常又稍纵即逝再就一无是处的无限激情给予爱戴,噢,将军,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是谁而他却已离开你这被死亡的劈砍连根拔除的死老头带着腐烂的清啸对此竟然从无所知……从无所知蜂拥街头的人们因为听闻他那令人欢欣的死讯而吟唱的快乐赞歌从无所知解放的歌声和暴涨的喜悦以及向世界宣告那不堪回首之时代已到终结的美好消息的华丽钟声。

——马尔克斯(García Márquez,1927- 2014)《族长之秋》

记住,兄弟,去了缅甸再跟他联系。

你出发远行,却又永远不可抵达。

战火里勿忘一朵德馨花。

果敢战争。

是谁送我两颗子弹?

缅北梦魇。

佛教寺庙里的神秘男子。

去看斗鸡,去看吸毒者,去看难民营。

偷渡果敢。

民间纷传“果敢王”彭家声有八个老婆。

族长式暴君需要神秘,因为神秘衍生巫术和迷信。

彷如地狱归来,重返天上人间。

宵禁之后,千万别去上街。

这种智性的历险,亦是一种人性的历险。

我从未羁旅如此荒暴的人类居留地。 战争镜头蒙太奇。

那没落族长即是自我之幻象。

是谁送我两颗子弹?

马俯没能为我提供一位可以引我进入缅北高地的可靠联系人。我只好赶去大理,就是那个被旅游业投机暴富的心理掏空了居民道德的古城。那里有白族人,但他们跟汉人几无差别。那里虽有几个作家和一群民谣歌手隐居,却毫无文化可言,因为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在那里很难看到文学沙龙和民谣演出,你举目所及,则是摩肩接踵赶庙会一样的游客。赶庙会,一种农民式的娱乐方式,粗鄙,潦草,低廉,莽撞,炫耀,绵延千年,形成中国人独特的心理状态和行为模式。这种心

理状态和行为模式,姿势怪异,枝杈横斜,从乡间庙会延伸而出,招摇在都市街头的红色宣传画、旅游区的风景点和政治集会的广场,招摇在每一个节假日的缝隙里。

大胡子老许多年前离开北京,退隐在大理古城南门小巷一个四合院。他已不堪忍受旅游业的蓬勃烦扰,准备迁离,移居中国西部小城。他提供给我一个朋友的微信名片,一个逃亡者,几年前从北京跌撞而来,徘徊滇西南,最后偷渡边境,进入缅北高地,受“果敢王”彭家声秘密庇护。有那么一刻,我幻想这样一幅画面:一名男子与我接头,然后带我进入原始森林,来到同盟军根据地,或许,他会递我一支M16自动步枪,以防缅甸国防军突然袭击,而我,一个作家,一个和平主义者,拒绝向任何人开枪……

“记住,兄弟,去了缅甸再跟他联系,”大胡子老许如此叮嘱。我当然心领神会。

是夜,我们约一位隐居大理的北京大姐一起晚餐。快到十点钟的时候,其他食客早已散尽,却有一瘦高个儿男人带一个流莺般俗艳的女子,走上二楼,坐在我们邻桌,没有点餐,却不停地发出故意制造的咳嗽声,粗暴,嚣张,威胁。这个平常的夜晚骤然变得诡谲觳觫,令人厌烦。我们只好结束夜谈,走出餐厅。满天星斗下,凄凉夜风里,我们互道珍重,握手言别。

可我怎样才能抵达缅北高地呢?旅游签证,直飞仰光或曼德勒,再到腊戌,然后进入掸邦第一特别行政区果敢?绕上一大圈?“那样你根本进不了果敢,”在昆明经一位穆斯林朋友介绍而认识的老陌提醒我说,“缅甸国防军在腊戌和果敢之间设有关卡,不许外国人通行,最好从滇西南进去,但你的护照不管用,你得有边境出入证,不过,你是外地户口,在云南办不了边境出入证……”卡夫卡式的怪圈,就像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你出发远行,却永远不可抵达。

老陌,职业公益人士,一身户外冲锋服,中等身材,体魄健壮,拥有令我羡慕的白色络腮胡,黑框近视眼镜后面,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善意。他像一个经历多年灵修的人,面容端庄祥和。人到中年,我才终于明白许多年前祖母告诉我的一个真理:面容是一个人心灵的镜子。我们很多人的这面镜子虚假、脏污、丑陋,忘记擦拭和清洗。人过中年,拥有一张让人一望即生信任的脸,并不容易。

老陌曾在果敢工作两年,为了救助战争难民。

1948年4月2日,从英国殖民治下宣布独立的缅甸联邦共和国建国之父——昂山将军(Gen.Aung San,1915-1947)——遭到暗杀,而骗子与屠夫式的大独裁军人政府建立。几乎全世界所有近代殖民史,都有一个让人迷思的结局:尚能对底层平民寄予基督教式同情与怜悯的有教养的西方殖民者被赶走,迎来的却是本土嗜血的恶棍;尚有罗马法系维护秩序的西方殖民政府被推翻,随之树立的,却是一个无法无天的暴政。

毗邻印度、孟加拉、中国、老挝和泰国围绕整个缅甸边境的少数民族地区,自昂山将军被暗杀之后,反叛/起义、剿杀/清洗、内讧/争斗的战争,历经半个多世纪,而无止息,尤其在紧邻中国滇西南的缅北高地——掸邦。这里有四个人数众多的主要跨境民族——掸/傣、果敢/汉、克钦/景颇和佤族。这四个民族都曾组建军队,加入毛派式的缅甸共产党,企图以游击战推翻军政府。1980年代,全世界共产主义的迷梦逐一破碎,缅北高地上的共产主义战士信仰坍塌,随即纷纷反叛,各立山头,自拥为王。缅共瓦解,军阀割据。各个少数民族地方武装组织,制造毒品,走私武器,成立特区,事实独立,并与缅甸军政府以貌合神离之态,时而媾和,时而交火。 恶与恶的对垒,昭然若揭的,不是权力,而是无能。

半个多世纪以来,在缅北高地,帝国主义的霸权搅拌民族主义的热血、民族主义的热血浸透共产主义的理想虚无,共产主义的理想虚无羼杂封建主义的阴魂,封建主义的阴魂渗透家族政治的毒液……

昂山将军的女儿,总是髻戴德馨花或玫瑰花的昂山素季(Aung San Suu Kyi,1945-)——非暴力民主革命政治家、曾经遭受软禁十五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缅甸全国民主联盟(NLD)总书记——人们寄望于她来终结这一切。这漫漫黑暗里,人们殷殷期盼:光。连那些投票给NLD的军政府要员及其家属也开始意识到古希腊人的那个政治理念:“除非置身于平等人当中,否则就无自由可言。因此,暴君、专制者和家长都不是自由的,即使他们完全不受约束,不受他人强制。”?

1989年,最先反叛缅共的彭家声成立缅甸民族民主同盟军(MNDAA),接管果敢,与缅甸军政府达成民族和解协议,成立掸邦第一特区。彭家声任同盟军总司令,其胞弟彭家富为副司令,另一胞弟彭家荣为后勤部副部长。他们是果敢的“神圣家族”。

1992年,同盟军副参谋长兼912师师长杨茂良,发动兵变,反叛彭家声,民间传言因毒资分配不公而引发。那个独立王国的年代,果敢的各个权力家族,都在依靠毒品生产、博彩和色情业闷声发大财。

果敢内战骤起。“果敢王”彭家声败走中国边境。他在缅共时期积攒的红色资本,足够他在中国境内躲避一阵子,直到他重返果敢后向中国敏感地区的分裂主义势力走私武器,才将自己那点可怜的红色资本消耗殆尽。

杨茂良主政果敢。但是,好景不长,1995年,阿昌族军官孟萨拉在克钦独立军(KIA)支持下,反叛杨茂良。彭家声借助佤邦联军(UWSA)的支持,发动反攻,重新占领果敢。2009年8月,缅甸军政府开始收编民族武装,派兵进驻果敢北部战略高地杏塘。就同盟军改编问题,果敢内部开始分裂:以总司令彭家声为首的主战派和以副司令白所成为首的主和派。8月8日,缅甸军政府派出警察部队,进发杨龙寨军械厂,受到同盟军阻止。双方武装对峙。

战事将起的消息传遍果敢首府老街市,民众恐慌加剧,店铺纷纷关门,银行遭到挤兑,五千多人经杨龙寨口岸,进入中国境内南伞,以避战乱。两军对峙三日,人称“8?8”事件。8月23日夜,老街市双凤城西郊,枪声骤起。果敢地方军政当局,公然分裂。白所成接受缅甸军政府改编,取代彭家声。26日,夜幕掩映下,彭家声兄弟载满家产的17辆大车,轰隆隆驶离果敢,直奔佤邦南邓而去。留下抵抗的同盟军一部,与联邦警察交火。缅甸国防军开始炮击同盟军据点。

当好几个人向我描述彭家声离别果敢的那个场景时,我一再想起马尔克斯小说《迷宫中的将军》里,南美洲伟大的解放者玻利瓦尔(Simón Bolívar,1783-1830)离开墨西哥首都圣菲的那个雨后凄凉的早晨。“他的六匹骡子驮着装有勋章、金餐具和其他各种精品的箱子,十个私人纸箱,两箱旧书,至少五箱衣服,以及几箱乱七八糟好坏不分,谁也没有耐心去数过的东西。不过,那些东西跟他三年前从利马回来时带的行李相比,真有天壤之别。那时,他身兼三职:玻利维亚总统、哥伦比亚总统和秘鲁独裁者。那时,从利马出发前往圣菲的马队驮着七十二个大箱子,还有装着无数价值连城之宝的四百多个盒子。即使这样,他还不得不把六百多本书扔在基多。”?

瞧见没有,扔掉六百多本书啦。而我们的“果敢王”彭家声估计连一本书都没有读过。我见过他给一位果敢打油诗作者那不忍猝读的诗集扉页,题写了一句歪歪扭扭的陈词滥调:“实事求是,将果敢的文化事业办好”,落款是2007年4月22日。旁边放一张他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彭家声, 白衬衫,打领带,罩西服,面容慈祥得让你不敢相信他曾是闻名世界的毒枭。这位打油诗人不失时机地在一首题为《情操》的诗里,向彭家声献媚:“道随明主走正道,誓为教育献文明。”彭家声的政治反叛者白所成,果敢自治区主席,同样毫无新意地给那位打油诗作者的第四本诗集,题写了同样歪歪扭扭的一句陈词滥调:“弘扬果敢民族文化,体现古今诗赋风情。”落款是2012年8月。同一个战壕里相濡以沫的战友,如今反目成仇。题词旁边同样一张白所成的照片,这一次却是彩色照片。照片中身着白衬衫的白所成右手持话筒,挥舞的左手定格在空中,似乎在发表激动人心的演说。他的面容强悍,符合战士和族长在文学中的形象。这位打油诗人又一次不失时机地,在某位批评家所撰《后记》里界定过的“又一部大型的、划时代的、具有史诗般的”诗集里《向主席呈言》:“男儿志向早已定,追随明君后半生。”这本由“果敢自治区新闻局《果敢周报》出版”的诗集,印刷粗糙,版式土气,只有薄薄60来页。

与好战者彭家声不同,玻利瓦尔厌倦了战争,就像马尔克斯小说《百年孤独》里的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一样,感到战争的虚无。克劳塞维茨(G. von Clausewitz,1780-1831)说: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那么,玻利瓦尔实际上是厌倦了政治。他那源自犹太教-基督教文明中的弥赛亚救世主理想遭受世俗政治的侵蚀。他厌倦的是人性的黑暗。但是,长久浸泡于儒家男权文化和等级秩序——种族内部的种族主义——里的男人,骨子里迷恋政治,因为在世俗主义和物质主义的层面上,政治是金钱、女人和权力的化身。“果敢王”彭家声恰好为我这个判断做了脚注。他不仅私藏富可敌国的金库,而且还拥有民间纷传的八个老婆,其中一对汉族姊妹,一对傣族姊妹。老街市中心挺立的那座毫无建筑美学风格的双凤塔,据说是为他那一对汉族姊妹老婆而建。在中国建筑史上,那种样式的塔,本是佛教纪念物。如今,有一位蹩脚的模仿者,不知是谁,在老街市距离双凤塔不远的地方,新建一座塔,不知是为了纪念什么,总之是无关佛教崇拜。

蛰伏五年之后,八十三岁的彭家声以其长子彭德仁为总司令,率领同盟军,发动战争,重返果敢。他和中国历史上几乎所有的暴君一样,拖曳那惟凭诅咒而非祝福才能绵延不绝的长寿,仿佛一道总是阻碍历史车轮缓缓碾过的漫长堤坝,横亘在错乱的时空里。克钦独立军为助同盟军,堵截缅甸国防军陆地通道,迫其不得不空降果敢。2015年2月9日,战争爆发,而且愈演愈烈。缅甸国防军出动战机,不断轰炸,两枚炸弹和一架战机坠落中国境内。第三次,缅甸国防军战机飞入中国领空投弹,甘蔗田里正在劳作的中国农民四死九伤。国际政治的博弈背后,平民死伤的赔偿未见报道。

八万果敢难民淤泥般涌入中国。

3月1日,老陌进入果敢老街市。他在那里拥有一间办公室。“每天都能听见枪炮声,每天都有平民被杀的消息传来。曾有五次,手榴弹直接扔进我办公室,两次爆炸。”老陌在昆明一间公寓房改造而成的办公室阳台上,头顶破窗而入的午后阳光,一边沏茶,一边讲述。“有一天,一个老妇人走进办公室,送我一个破旧塑料袋。她离开后,我打开一看,里面几张废纸,包着两颗子弹,一粗一细,一颗7.62mm华约制式AK-47突击步枪子弹,一颗5.56mm北约制式M4A1卡宾枪子弹。”

“什么意思?”我问。

“意思很明显……”老陌淡然一笑。“就是警告我,任何一方也不要偏袒。”

我开始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收到两颗子弹,一颗7.62mm华约制式AK-47突击步枪子弹,一颗5.56mm北约制式M4A1卡宾枪子弹。说实话,我从来没在手心里感受过子弹的重量。那一定是种冰冷而又炽热的重量,因为关乎生命与死亡。

傍晚燃火取暖的小女孩。果敢老街市,2016年。

缅北梦魇

经过老陌筹措,首届中缅公益论坛在云南大学一间学术报告厅召开。休息时,我看见一队身着褐色迷彩服的军人在报告厅外集合,训话的军官却穿着便装。阳光灿烂。这种天气适宜远行。我渴望结识来自果敢的官方人员,或许他们能够带我进入果敢。老陌介绍我与果敢新闻局主任李建军认识。这是一个干练的年轻人,三十岁左右,身材不高,鼻梁挺拔,眼睛很大。你能感觉出他是一个真诚的人,身上没有行政机构公务人员特有的那种刻板和狡黠。论坛结束后,他要去瑞丽处理一些私人事务。我只好独自前往中缅边境。

傍晚,两位穆斯林朋友开车送我,去昆明长途汽车站搭乘卧铺班车,准备前往孟定。孟定,连接东南亚和南亚大陆的枢纽,素有“黄金口岸”之称。那位有过持续两年强烈灵性体验如今不饮酒不赌博不愿说谎并且热爱读书的朋友一再叮嘱:“别碰毒品!别去赌场!别向任何人打听任何事!”他曾是一名足球运动员。“我认识很多拳击、摔跤和散打运动员,退役后应召去果敢担任同盟军教官,据说薪水不低。战争期间,一个中国特种兵出身的雇佣军,每天薪水四千元。”我想起这几天好几个人告诉我的秘密:“同盟军战士百分之七十吸食毒品,白天是沉迷美梦般幻觉的海洛因,夜晚作战则是让人亢奋难眠的麻黄素。”关于中国赌客在果敢遇害的消息,昆明的朋友几乎人人皆知。“我有一个汉族朋友,”我的穆斯林朋友说,“有一年去果敢赌博,输掉一百万,赌场借给他一百万,他又输光,然后被关进地牢。他老爹还是个大官,最后托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关系,才把他捞出来……”

在长途汽车站洗手间,我与李建军迎面相遇。我们惊讶地握手。道别不久,我们又在候车厅不期而遇。我给他两个苹果,他给我一根发烫的玉米,然后再次道别。这个人传递给我的友情,消弭了我对果敢的恐惧。

卧铺班车晚上九点出发。夜色茫茫,如同沼泽,让我在恍惚之间,不知将要去往何方。

翌日清晨,卧铺班车停靠在孟定车站。我头脑昏沉,背包走出逼仄车厢。半夜时分,边防武警检查证件的情景,模糊如同一个梦。北京朋友烈子介绍给我的当地朋友陶子,一位餐饮公司女老板,派了两个年轻员工在车站接我。“我叫小马,”瘦子说。“我叫小何,”胖子说。我昏沉的脑袋里冒出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一篇文章:《小马过河》。相熟之后,我才获知,小马是傣族,本名岩(ái)七,皮肤白净,长得像个汉族。他的曾祖父是云南保山的回族,抛弃伊斯兰信仰入赘傣族家庭,老年时开始吃猪肉。我不知道这位回族老人曾否有过遗憾和惶恐。小何,汉族,大眼睛,双眼皮,黑皮肤,看着更像傣族。他入赘傣族家庭,因不能把自己的汉族姓氏冠在儿子名前而连吁遗憾。

岩七驱动枣红色牧马人吉普车,驶向市区。“很抱歉,陶总跟一位终南山来的老师学习辟谷,七天不能出户……”小何解释说。“这几天,我俩就用她的车,陪您。”

“我很想见见陶总,”我说。“我北京的朋友告诉我,去年果敢战争爆发时,陶总被子弹打中左胸。”

“是的是的,她死里逃生,不过我还没有当面听她讲过这个惊险故事。”

说话之间,我们经过城郊崭新却无人居住的公寓楼,走过一段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转过电动摩托车和三轮摩托车横冲直撞的十字路口,跨过一座浊流之上的水泥桥,来到一座泰式建筑的餐厅前。餐厅正对中缅一条街。挑檐尖削、花纹繁复、涂有红黄两种颜色的牌坊威然挺立,街上店铺商品却毫无特色。稍作休整,两位年轻人开车带我直到陶子的家。

小巷深处,宽敞庭院,拥有一座两层楼的正房和几间厢房。陶子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父亲像个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一位缅甸女人,陶子家的保姆,六十岁左右,气质温润而尊贵。她是一位小学缅文教师。她的儿子在陶子的公司里工作。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会在清晨看见她在自己的小屋里拜佛念经。陶子的公司有三十多名缅北高地来的员工,有缅族,有佤族,也有傣族。每年,她都会去缅甸各个村镇,随员工家访。

“但我以后再也不想去缅甸,那里有我的噩梦,”几天之后,陶子在她餐厅顶楼那间装修雅致的居室阳台上,对我说,“十年前我开车去果敢,被彭家声的同盟军战士拿枪顶着我脑袋要钱,十年后,我和几名缅甸员工开车在山路上,被同盟军狙击手一枪打中左胸。如果那名狙击手不是瞎子,他一定会透过瞄准仪,看我只是一介平民,他一定会看到我的车牌号属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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